&esp;&esp;他当时甚至都没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注意力。

&esp;&esp;但他却害死了胥清风。

&esp;&esp;不，不对。

&esp;&esp;不是这人杀了胥清风。

&esp;&esp;是他。

&esp;&esp;是他姬淮。

&esp;&esp;是他杀了他。

&esp;&esp;是他姬淮杀了胥清风。

&esp;&esp;如果他不掉以轻心，不将玉佩留在身边；如果他注意一点，将来人全部杀死……

&esp;&esp;胥清风也不会死。

&esp;&esp;是他的错。

&esp;&esp;都是他的错。

&esp;&esp;是他害死了胥清风。

&esp;&esp;姬淮看着自己的手掌。

&esp;&esp;上面沾的鲜血，永远也洗不干净了……

&esp;&esp;姬淮抱着胥清风的身体。

&esp;&esp;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呢？

&esp;&esp;他骗走了他的心，却又自私地离他而去，留下他一个人？

&esp;&esp;他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？

&esp;&esp;姬淮浑身发抖，缓慢地收紧手臂。

&esp;&esp;“我恨你。”

&esp;&esp;姬淮对着胥清风轻声道。

&esp;&esp;“我恨你，我恨你，我恨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姬淮抱着胥清风，不断重复。

&esp;&esp;声音渐高，又从撕心裂肺到低声呢喃。

&esp;&esp;修为到了一定境界，修士就可以不必进食，身体自然会吸收天地间的灵力来支持运转。

&esp;&esp;天边从日到月，又从月到日，黑夜与白昼不断替换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姬淮几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&esp;&esp;意识混沌，知觉丧失的刹那，竟是一句含混的“我爱你”逸散而出，很快消逝在空中。

&esp;&esp;该听到它的人已不在了。

&esp;&esp;之后便是仿佛无尽的黑暗。

&esp;&esp;暗得太深太浓，似乎黑暗是实体，他才是虚幻。

&esp;&esp;黑暗流淌过指尖，带着发滑粘腻的触感，握不住拨不开。

&esp;&esp;姬淮也不想去拨开。他甘愿沉沦于黑暗中。

&esp;&esp;拨开眼前的又能怎样？背后的黑暗没有尽头。

&esp;&esp;他的光已经不在了。

&esp;&esp;都不在了。

&esp;&esp;什么都没有剩下。

&esp;&esp;哪怕是一句话，半个字。

&esp;&esp;熟悉的青竹气息窜上鼻尖。

&esp;&esp;姬淮倏然睁开眼，惶急地四处张望。

&esp;&esp;一片青色的衣摆从面上滑落。

&esp;&esp;姬淮惨然一笑。

&esp;&esp;他又救了他一次。

&esp;&esp;为什么要救他呢，他有什么值得他豁出性命去救？

&esp;&esp;姬淮知道胥清风的答案。

&esp;&esp;正是因为知道，他才更替他感到不值。

&esp;&esp;他没有他想得那么好。

&esp;&esp;不值得的。

&esp;&esp;不值得。

&esp;&esp;光风霁月的皮囊背后，是一副朽烂到底的灵魂。

&esp;&esp;姬淮抱着怀里的胥清风，稳当地站起，进了内室。

&esp;&esp;他替胥清风擦洗干净，换好衣服，将他服服帖帖地放在床上，仿佛他之前只是在他怀中睡着了。

&esp;&esp;姬淮又去了外面，将那些人的尸体并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
&esp;&esp;尸体他放在了半山腰。他做了法阵，只要有人想上来，就必然会经过尸体安置之处。

&esp;&esp;做完这一切，他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去山下买了两套婚服。

&esp;&esp;那是世人最后一次看见空明仙尊，而他以往总是跟着他的徒弟胥清风并没有陪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。

&esp;&esp;有人在山脚下捡到一块玉佩，因为家里正缺钱，就将之转手卖掉。兜